晉王臨江奉送
汎舸衡峽,大王靡駕貴州,臨江奉送,供給隆重,轉倍於前。既值便風,朝發夕還。[1]
「衡峽」二州,本去衡州南岳。言「峽」者,路次之語。「衡」在荊湖南,「峽」在荊湖北。傳前云:「思師避周室之難,意住南岳,權止光州入蘇山。智者得法之後,往建康行道,不得扈從,思歸南岳。」其南岳歸寂,故當報德享奠,以酬法乳。故晉王書云:「敬憶江陵,暫欲西上,先到衡岳,用酬師恩。」
王麾駕至楊州,奉送者如《南山傳》云:「施六十,餘事了,王乃固請。顗曰:『先有明約,事無兩違。』即拂而起。王不敢重邀,合掌尋送,至于城門,曰:『國鎮不輕,道務致停,幸觀佛化,弘護在懷。』王禮望目極,衡淚而返。」
智者返,《百錄》有書托王撰〈南岳師碑文〉,其事甚明也。[2]
而渚官道俗,延頸候望,扶老携幼,相趍戒場。垂黑載白,雲屯講座,聽眾五千餘人。[3]
此一節文,似如大師衡州迴。而渚官道俗之流,皆悉迎候,章安簡略爾。[4]
創玉泉寺
施鄉答地,荊襄未聞。既慧日已明,福庭將建,於當陽縣玉泉山而立精舍,蒙勑賜額,號為一音,重改為玉泉。其地本來荒險,神獸虵暴,諺云「三毒之藪」,踐者寒心。創寺其間,決無憂慮。[5]
「玉泉寺」初為「一音」,當開皇十三年賜額名玉泉,乃水色如玉也。常聞此寺是故蜀將關王神力所造,玉泉寺記,略不言之。今偶得玉泉之碑,說智者抵渚官,登南紀,望雲山,特建道場。觀沮嶂山色堆藍,紫雲如蓋,此可居乎。初卜清溪,意其迫隘,難安於眾。行至金龍池北,百有餘步,有一大木,婆娑偃蓋,中虗如庵,遂於其下趺坐宴安,入大寂定。
一旦,天地晦冥,風雨嘷怒,有無限妖恠,種種殊形異狀,攢簇師前,將欲為害;又有巨蟒,長十餘丈,張口礪牙,意欲食啖;復有陰魔列陣,砲矢雨下。經一七日,了無懼色,師憫之曰:「汝所為者,生死幻夢,貪著眾業,不自悲悔,猶來惱吾耶?」言訖,俱滅不見。
一夕,雲霧開爽,月明如晝,有二聖者,部從威儀,如王者狀。長者美髯而豐厚,少者褁帽而秀發。師遂顧問:「聖者何來?」曰:「予乃蜀前將軍關羽兒子日平,以戰功故,常鎮是邦。此山號三毒山,自古迄今,人跡罕到,唯龍虵虎豹妖精鬼魅之所窟宅。大德聖師,何枉神足?」「貧道自天台過,欲於此處建立道場,少酬生成之德。」神曰:「果如是,弟子當為造寺化供,以延十方清眾何如。此去一舍地,有山狀如覆舡,其土深厚,形勢將旺。弟子於此建寺,願師禪定七日。」言訖而退。
「決」者,定也。三毒既伏,何所憂慮乎?![6]
祈雨滅邪見
是春夏旱,百姓咸謂神怒,故智者躬至泉源,滅此邪見。口自呪願,手又撝略,隨所指處,重雲靉靆,籠山而來,長虹煥爛,從泉而起,風雨衝溢,歌詠滿路。[7]
「撝略」者:「撝」謂指獲,「略」謂法,即是持呪也。[8]
王積怖懼
荊州總管上柱國宜陽公王積,到山禮拜,戰汗不安。出而言曰:「積屢經軍陣,臨危更勇,未甞怖懼,頓如今日。」[9]
《隋書列傳》第五云:「王世積,闡熙新囶[虫*暗]人。父雅,周朝持節開國儀同三司。世積容貌魁岸,要帶十圍,風神爽拔,有傑人之表。高祖受禪,封宜陽公。平陳後,進位柱國荊州總管。及起遼東之役,為行軍元帥。至柳城遇疾回,拜涼州總管。謀反事洩,坐誅。」[10]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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