隋.相州僧.玄緒.一
僧玄緒,偏重《法華》。有同房師友-釋道明,姓元,同緣人也,少而高尚多奇,苦節禪誦之譽,有聞遐邇,以大業元年三月,於本寺而卒。其年七月,玄緒因行至郊野,日暮忽遇伽監,便往投宿,至門首,乃見道明從寺方出,儀容言語,不異平生,遂引緒(玄緒)至房,緒(玄緒)私心怪之,而不敢問。至後夜,明(釋道明)遂起,謂緒(玄緒):「此非常處,上人慎勿上堂。」至曉鐘時,復來語緒(玄緒):「不許上堂。」而形體頓銷衰,顏色殊改。
明(釋道明)去後,秘緒(玄緒)遂往食堂後窗邊,觀覘其事,禮佛行香,皆如僧法,昔貢高逝者,多列座。而在維那唱施粥已,即見有人舁[1]粥將來,將來粥皆作血色,行食遍並見。諸僧舉身火然,宛轉悶絕,躄[2]地如一食之間。維那打靜請僧,一時無復苦相,緒(玄緒)駭懼,還所止房。
少時明(釋道明)至,轉更憔悴,緒(玄緒)問之?明(釋道明)曰:「此是地獄,苦不可言!」緒(玄緒)復問曰:「何辜至此?」明(釋道明)曰:「為往時,取僧一束柴煮染衣,忘不陪償,當此一年,然足受罪。」明(釋道明)乃以手褰衣,[3]臍膝已下,並皆焦黑,因泣涕而言曰:「上人慈悲,願見救度!」緒(玄緒)驚歎謂明曰:「公精練之人,猶尚如此,況吾輩當復何如?不審何方,可得相免?」明(釋道明)曰:「買柴百束倍增,為僧溫室,并寫《法華經》一部。」緒(玄緒)曰:「吾當自竭所有,一日之內,為君辦之,願公早離此苦。」因遂分別。
緒(玄緒)即還寺,依言為酬,并寫經。重更往尋,寂無所見,其夜夢明(釋道明)威儀庠序,來謂緒(玄緒):「依公大恩,離苦生淨土矣!」[4]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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